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狐狸迫不及待想要露出自己的尾巴,姜晚琬自然要遂了她的意。
是以,她什么都没有多说,也没有阻止长孙月筝跟着,便火速回了甘露殿。
乔贤妃原本不该来凑这个热闹,可临到门口她心思一转,却也还是跟着一起去了。
她总觉得这个月筝公主,这两日好似有些不对劲,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。
待众人赶回甘露殿,傅长欢已经为周烁诊完脉,在正殿候着了。
姜晚琬看得出长孙月筝心焦,想要立刻见到周烁。可她偏生不如她的意,脚步顿了一顿,先进正殿去见了傅长欢。
她未动,其余人等自然也就只能跟在左右。
“大皇子如何?”姜晚琬问傅长欢。
傅长欢躬身道:“回娘娘的话,大皇子落水受了寒,但微臣已经为他开了驱寒的方子,眼下汤药也熬上了。”
姜晚琬颔首:“烁儿这几日一直偶有咳嗽,也不知落水会不会加重病情?”
傅长欢略一怔,很快说道:“幼儿体弱,咳疾未愈又添新伤,只怕大皇子的病情,确实有可能会加重。”
其实他把脉的时候,并未诊出周烁身有咳疾,但既然皇后那样说了,他立时便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。
虽不知她为何如此,但该怎么回答,他心里有数。
姜晚琬很满意他的反应:“两位皇子真是胡闹!还请傅太医好生照料烁儿,万不可让他病情加重。”
傅长欢应了下来,她这才带着大伙儿去了周烁的住所。
一进门,长孙月筝虽刻意隐忍,可神色中的焦急却还是落在了姜晚琬的眼里。
周烁本在床上躺着,骤然看见一群人乌泱泱地进来,他刚想作势哭闹,可一眼瞥见长孙月筝也在,不由愣了愣,一时竟忘了该如何是好。
娘亲怎么来了?
他该要向娘亲诉说自己心中的委屈吗?
可是娘亲和父皇都说过,在外人面前,须得假装与娘亲不熟悉。既然如此,娘亲怎么会来了呢?
他毕竟才五岁,心智自然没有成年人那般成熟,只能愣在了当场。
“烁儿,快和母后说说,你可有哪里不舒服?”
姜晚琬的话语拉回了周烁的思绪。
他原想着只要一见到她,就要立刻哭闹,让她心疼,让她去惩罚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周煜的。
但如今娘亲也在这儿,他记得娘亲私下里与他说过,看到他和皇后亲近,她会伤心难过。
是以周烁的身子僵了僵,竟是有些抗拒想要来抱自己的姜晚琬。
“怎么了?是不是身上哪里疼?”
心知一切的姜晚琬又岂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,但她没有表露分毫,只是假装在意周烁是否受伤。
“没……没有,儿臣不疼。”周烁略躲着她,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长孙月筝。
虽然担心儿子,但长孙月筝如今瞧他不像有什么大碍,心思也渐渐沉静了下来。
此时看周烁一个劲儿地看向自己,她生怕事情败露,赶紧后退了一步,假意道:“我与贤妃娘娘素来少见大皇子,想来大皇子认生了。要不……要不我们还是去外头等吧。”
乔贤妃扫她一眼,心想自个儿还没说话呢,怎么就被扣上了让皇子认生的帽子?
“也好。”姜晚琬目的达到,温和地开了口。“贤妃便与公主去正殿稍候片刻吧,本宫哄着烁儿入睡了,再过来。”
待人走了,周烁终于放松了些。
只要娘亲看不见他与姜晚琬亲近,应该就不会伤心难过了吧。
“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姜晚琬此刻再问时,周烁面上便浮起了委屈之色。
“母后,儿臣已经处处让着三弟了,可三弟却还是嫉妒儿臣得母后的喜欢,要把儿臣推到池塘里!”
“煜儿嫉妒你?”
“是!他才搬来甘露殿不过几日,就处处与儿臣攀比!”周烁说着,情绪激动了起来。“母后,三弟性子顽劣,根本不配被记为母后的嫡子!”
姜晚琬倏然冷了脸:“是谁教你说这样的话?”
周烁心头一颤,支吾着摆手:“没有人教儿臣,是……儿臣自己这样认为的。”
这些话当然是娘亲对他说的了,前日里他偷偷与娘亲短暂相见时,娘亲告诉他,最好不要让皇后名下记有别的嫡子。
所以,他今日便借题发挥,希望能阻止周煜记在姜晚琬名下一事,好让娘亲高兴。
姜晚琬看着他:“你与母后说实话,你今日究竟是为何与煜儿争执起来,又是怎么落水的?”
周烁立刻道:“是三弟推了儿臣呀!”
“他为何忽然推你,推你之前发生了什么?”
“推儿臣之前……他……他嫉妒儿臣有一条上好的狐皮袄子!对,他嫉妒儿臣!”
狐皮袄子?
姜晚琬想起来了,那是上个月,她特意命人从漠北给周烁打了一张上好的狐皮,用心缝制成了袄子,前几日才刚送进宫来。
要说那袄子确实稀罕,周煜自小不受宠爱,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,心生嫉妒也是有的。
可是……她直觉周煜不会做这样的事情。
这种直觉源于她对周烁的了解。
沉默了片刻,姜晚琬没有再问。
她知道周烁不会与她说实话,其实前世从小到大,他也是这么哄骗着她的,只是那时候,她盲了心,瞎了眼。
“太医说你要好好睡一觉,发发汗,以免染了风寒,母后晚些时候再来看你。”姜晚琬说着便站了起来。
周烁其实也有些疑惑,若是从前,他但凡有些小病痛,皇后都会很担心,怎么今日好像有些不同?
但再想到自己的娘亲也在甘露殿中,他不敢多问,只能点点头乖乖地躺了下去。
……
那边厢,乔贤妃与长孙月筝一同到了正殿等候,她静坐了片刻,忍不住也套起话来。
“公主今日这伤还好没有在脸上,否则若是伤了公主的花容月貌,就算要了那吕秀女的命,也不足以抵偿。”
长孙月筝不喜欢周文雍后宫所有的妃嫔,但其他女子她都未放在眼里,她最憎恶的只有抢占了她皇后之位的姜晚琬。
是以,她对乔贤妃便还是如同人前那样温婉。
“谢娘娘挂心,确实好在没有伤了脸,我如今也还心有余悸呢。”
乔贤妃故作感慨:“真是上天有眼,这才让公主有惊无险。只是……本宫有些好奇,公主今日怎的又去了常平殿,还和那吕秀女再次起了冲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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