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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幕启程篇

1

当你看见这封信时，我大概已经死了。

当然，这里的死并非是你所理解的那种常规意义的死亡。

迷失，癫狂，同化，变异…

相信我，发生在这里的一切，远比死去更令人惧怕。

对了，忘了自我介绍。

我叫左丘白，是都市里多如繁星的事务所中，一位再普通不过的九阶收尾人。

干我们这行的，无非就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，死亡是最司空见惯的事。

所以，我并不意外自己会落得这样的结局，倒不如说我期待这一天的到来，这样的话，我就能从576岁的漫长岁月中解脱。

2

事情还得从一个星期以前说起。

如同往常一样，在依依不舍地结束时间短暂但是十分愉快的休假之后，次日一大早，艰难地爬出被窝，我来到了事务所。

不想面对工作的心情，与不愿意看见怪物的心情的是一模一样的。

当时我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的办公桌上，处理着放假前的我留给现在的我的麻烦——对上次H市“灵灾”事件处理的总结报告。

很遗憾，处理上次事件的收尾人只有我一个人，所以没办法以“这是对你的锻炼”将事情理所当然地推给同行的下属。

不知不觉间，我也成为了我口中所讨厌的那种上司了呢。

“啊啊啊…烦死了…”

咬着笔头，胡乱抓挠头发，口中发出难堪的声音。

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，不如多让我去处理几次“灵灾”好了。

就在这时，房间门被打开了。

我抬头一看，进来的是个高个子男人。

他的脸颊棱角分明，身材匀称，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帅哥。

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，皮鞋擦的锃亮，就连头发都喷上发胶，一根根痕迹清晰。

往那一站就给人一股严肃的气息。

真是一个一丝不苟的男人。

他曾是我的同期，如今已经晋升成为我上司，名字叫上野。

奇怪的名字对吧？

自从“大灾变”发生后，全世界就像是掉进了抽水马桶一样，全部混在了一起，皮肤，眼睛，名字，这些都已经不再能清晰的区分人与人之间的身份。

在都市，获得尊敬的唯一标准，那就是力量。

“别这么着急嘛，再给我点时间，写完马上交给你。”

我发挥死皮赖脸的精神，继续拖延着提交报告的期限。

其实放假前就应该完成报告，不过我以负伤为由申请了一周的假期，本以为能就此逃避交由其他职员代为撰写，没想到上野这家伙一点都没惯着我。

“这种事先放在一边。”

上野进来，自顾自的拉来一张椅子在我对面坐下。

“什…！什么！难不成明天要世界末日了吗？”

那个比谁都要重视任务总结报告的男人，竟然说出这样的话，任谁都忍不住大吃一惊。

上野白了我一眼，并没有接茬，而是将一叠资料放在桌面上，伸出手指推到我面前。

“这是紧急任务，上面经过讨论，决定委派你去处理。”

“那还真是荣幸啊…”

我抽了抽嘴角。

能惊动高层的紧急任务，怎么想都不是一个好差事。

不过，显然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就是了。

“那么，是什么事呢？”

我拿起资料，一边看一边发问。

“是‘余灾’。”

单单两个字就让我开始汗流浃背了。

能被称为‘余灾’的只有那个地方，全世界收尾人都望而生畏的地方。

我的目光正好停留在翻开的资料上边。

任务地点：S市，距离［大灾变］中心区46公里。

任务难度：极。

我露出苦笑。

“您可真看得起我，竟然叫我一个九阶收尾人去处理［极］事件。”

自从世界发生［大灾变］之后，就变得脱离常识了，凭空产生的怪物，诡异事件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人类的生命。

幸运的是，就好比天平的两侧，一旦一侧倾斜，另一侧总会采取措施来保持平衡。

拥有异能的人类出现了。

之后便是［世界之翼］，［奇点公司］，以及［事务所］。

事务所管理着收尾人，在［灵灾］诞生之初，尚未形成气候时将其消灭。

［灵灾］根据预测规模等级分为：普，中，难，残，极，极上。六个等级。

收尾人同样如此，根据实力强弱划分成一阶至九阶收尾人。

其中九阶最弱，往往只能够处理［普］级事件。

上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。

“前提是你真的是九阶收尾人。”

我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，他都将那件事拿出来要挟我了，看来是不干也得干了。

于是我面露无奈地摊了摊手。

“败给你了，被人捏住把柄，你就尽情地像摆弄牵线木偶一样玩弄我吧！”

我豁出去似的直接开摆，选择接受现实。

“少来了。”上野根本不吃我这套，“我们这是在保护你，无论是［世界之翼］，还是［奇点公司］，都有你不想遇到的人吧？你以为你能安稳地活到现在，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？”

虽然上野这个人很让人讨厌，但是他说的一点都没错。

“所以呢？什么时候出发？”

资料我已经看完了，果然和往常一样，有用的信息少得可怜。

与其对着这堆废纸发呆，不如赶去现场来的实在。

“即刻。”上野说，随后他顿了顿，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：“在此之前，有个人你需要认识一下，接下来，她将作为你的副手同行。”

我眯起眼睛：“我说过我不需要副手吧。以前那些可怜家伙的结局，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。”

上野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：“这次委派给你的助手是经过上边的会议仔细研究过的，我们觉得她的能力足够优秀，足以胜任这次任务。”说到这时，他的话锋突然一转：“还有一点，她是主动申请的。”

既然他都这样说了，我也不好再坚持，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死掉又一个优秀的苗子而已，反正，我已经…

麻木了。

“总之，先让我见一下吧，如果我觉得她不够格，就算是上边的决定，我也不会同意带她去的。”

“当然。”上野像是早就料到我会这样说似的，果断地点了点头。

随后他轻轻拍手。

“进来吧。”

身后的房门应声打开，看来从一开始就在门外等候了。

生锈的木门发出令人感到牙酸的“吱呀”声，进来的是一位女性。

年纪大概是二十岁的样子，正值青春靓丽的年纪，一身充满活力的打扮，仿佛永远都有用不完的力气和精力，与我这种死气沉沉的气质完全是两种极端。

姣好的面容，卷曲的金色长发，高耸的胸脯，包裹在黑丝下细长的双腿。

即便是对女性向来不怎么感兴趣的我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。

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。

“啧。”

难办了，内心在那一刻动摇了。

“前辈好！我叫艾莉薇，是一阶收尾人，接下来将担任您的助手，请多指教！”

艾莉薇满脸笑容，朝我伸出手。

该不该握住那只手呢，总感觉不管握不握都会显得很失礼，干脆无视掉吧。

“嗯。”

下意识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，打算就这样应付过去。

“嗯？”

艾莉薇看起来很疑惑，歪着脑袋。

“别在意。”上野开口解释：“等你和这个人相处一段时间之后，就会发现他比看起来更加好懂。就比如刚刚没有明确地拒绝，大概率就是同意了。”

“哦，原来如此。”

艾莉薇恍然，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纸和笔认真的记下。

“喂…”

我瞪了上野这家伙一眼。

姑且给自己辩解一句，否则就要被冠以“因为对方是个美女就无法拒绝”这种污名了。

“我只是觉得这趟旅途可能会很危险，有一个一阶收尾人跟着身旁，我也会安心一些。”

“明白了！我一定会拼尽一切保护好前辈的！完成任务顺利归来！”

哇，真是惊人的气势，如同太阳一样耀眼…

这时候上野凑到我的耳边悄声说：“不管发生什么事，必须要让这个孩子活着回来。即便是任务失败。”

我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收缩了一下，这还是第一次上野以如此郑重的口吻向我说。

看来这个孩子，也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。

能在这个年纪成为一阶收尾人，想必也是天才中的天才，日后成长起来前途无量。

大概是作为一次历练安排在我身边的吧，不过就对于一次历练而言是不是过于危险了？

不管怎么说，这都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。

“明白了，我向你保证，至少在我死之前她绝不会死。”

上野听见我的承诺，竟然悄悄地松了一口气。

“艾莉薇是吧，我叫左丘白，九阶收尾人，请多指教。”

3

“前辈，要吃泡面吗？”

独立厢房内，艾莉薇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。

我摇了摇脑袋表示拒绝。

距离坐上这辆列车已经过了三小时。

艾莉薇就安静了最初的十分钟，全身上下透露出就像是郊游的小孩一样那种兴奋劲。

看啥都很新奇，贴着玻璃窗向外看，贴着我的耳朵问东问西，像一只烦人的蜜蜂。

我自认为抗干扰能力十分出色，却还是被她吵的没法静下心来看书。

于是她就被我赶到桌子的对侧沙发上去了。

她先是短暂的安静了一会儿，然后又传来仓鼠咀嚼一般的声音。

我抬头一看，这家伙腮帮子鼓鼓的，正拿着一包薯片大嚼特嚼。

感受到我的注视，她停下咀嚼，瞪大蓝宝石一般的漂亮大眼睛，一脸无辜地看过来。

我突然感觉到头有点疼。

4

自从大灾变发生之后，S市就变成了一处永远无法被消灭的灾难之地。

两层屏障，使得它成为常规途径无法进入的禁区。

一是距离中心、半径15公里的圆形区域内，遍布着名为［黑晶］的神秘物质，至今人类都无法解析，只是大致知道这东西与怪物和异能的本源力量同源。

一旦吸入10毫克以上的［黑晶］粉尘，就能够让一个成年人类变成一头丧失理智的恐怖的怪物，而且这种转变是毁灭性的，不可逆的。

二是［世界之翼］的存在。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政权，他们组成了这个世界的秩序基准。

［黑晶］的管辖自然归他们，不仅如此，他们还在研究和使用［黑晶］从中获取利益。

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，暗地里窥视［黑晶］力量的个人与组织不在少数，毕竟那是涉及世界本源的力量，没有人不心生向往。

即便是［奇点公司］，也暗地里参与其中。

不过这些都不是我需要担心的，希望这趟旅程顺利，别和那东西牵扯上半毛钱关系。

那东西，我可不想再接触第二次。

思索间，我将视线从书本上收回，低头看向手臂。

在血管下边看不见的地方，有一股黑色的血液正在缓缓流动。

那是我所厌恶的，但却又不得不依赖的存在。

我变成这副状态也是拜它所赐。

不想这些糟心事了，我抬头看向窗外。

列车飞速行驶，天空总是灰蒙蒙的，就好像蒙着一层纱。

那些时不时从天空之上飘落的、好似雪花一样的黑色碎屑，据说是［大灾变］发生时，消失的S市七千多万市民的身体残骸。

从那天开始，已经持续了四十多年。

5

“嘶溜。”

艾莉薇用力嘬了最后一口泡面，嚼嚼嚼，然后咽下，露出满脸开心满足的表情。

（这家伙…到底知不知道［极］级别任务的残酷程度啊？）

“嗯？怎么了前辈，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？”

注意到我的视线，艾莉薇放下手中的空碗，疑惑询问。

“如果是想吃泡面的话，已经没有了哦，刚刚是最后一碗了。”

她想到什么，连忙慌张地补充到：“我一开始就问过您了，您说不要…”

我感到非常无语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
本来我也没有想要责备她的打算，只不过我就稍不留神一会儿的功夫，她就已经吃完了整整四盒泡面，再怎么说也太夸张了吧？

这家伙的胃是无底深渊吧？

难不成热量都储存在这里吗？

我看向她高耸的胸脯。

话又说回来，明明吃这么多垃圾食品，她是如何保持这种完美曲线的身材，该不会也是另一种天赋吗？

可恶，真让人羡慕啊。

当然，我只是在暗地里蛐蛐了几句，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放在台面上指责下属的事情，我也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无理上司。

我刚抬起手想要表示不用在意的时候，突然僵住了。

因为我感受到了［气息］。

准确来说，是空气中的异能波动。

这算是我的天赋吧。

方圆百米以内，只要是任何异能波动都无法逃过我的感知。

即便是再精密的仪器也无法测量，寻常无比的空气，在我看来就好比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掉下了一片落叶，正在泛起涟漪。

“艾莉薇…有情况…”

“欸？”

她似乎并没有了解状况。

不过没关系，这种时候正是需要我的作用。

“跟我来！”

用不容置疑地冷静声音发号施令，即便是艾莉薇再迟钝也明白了，她蓝宝石一般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。

“是！”

我顾不上形象，粗暴地一把拉开厢房木门，外边交谈的人们纷纷侧目，似乎被着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大跳。

“啧。”

看见通道里拥挤的人群，我忍不住咂了一声舌，看来直接过去显然是来不及了。

“上边！”

我抬起手，指向车厢顶部，艾莉薇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，来到我身旁。

“大家注意，请握好扶手！”

艾莉薇警示的声音响起。

与此同时，我手握拳头，双眼一瞬间变的漆黑如墨，在我的控制下，异能从皮肤下涌现，如同拥有生命的雾气般，覆盖在拳头上边。

看起来就好像我戴了一只漆黑色的手套。

我用力一拳砸向玻璃。

原本足以抵挡子弹的防弹玻璃，在巨大的响声中化作碎片。

列车飞速行驶，外边风声呼啸。

车厢内的人们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惊吓而乱作一团，不过现在的我可顾不上这些。

我抓住车框，脚一蹬，双手一用力，一翻身就稳稳地落在车厢顶部。

外边的风很大，大在脸上像刀子在割，时不时的摇晃，让人很难站稳身子。

不过这种程度对于我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，只要让身体被异能包裹，就能完全抵御这种程度的冲击，也能稳稳当当地站立。

我一回头，发现艾莉薇已经站立在我身旁，她周身的异能颜色是金色的，和她的金发相当适配。

她轻轻拍手，看起来比我还要游刃有余。

浅蓝色的眸子落在我身上，似乎是在等待我的指示。

“前面第七节车厢！”

6

当我们到达时，眼前的状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。

“好烫！”

艾莉薇刚一落脚就赶紧缩了回来。

即便是站立在车厢顶部，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量。

整个外壳宛如被高温灼烧，变得通红。

一些地方似乎已经融化出一个大洞，我来到豁口处，二话不说用力一扯，从那个大洞跳了下去。

里面，正在燃烧着。

塑料座椅已经彻底融化，露出里面黑色的铁块。

看起来灾难发生的很突然，来不及逃离逃离的乘客在一瞬间被烤熟，与融化的墙壁融为一体，越靠近前端的位置越是漆黑，甚至已经碳化。

只要看上一眼我就确定了，这里绝非是意外爆炸，而是［灵灾］。

一种至今为止未查明原因，由生物骤然性自然突变而导致的灾难。

视野的尽头，一个人形生物正在缓缓行走。

它看起来像人类，有着躯干，四肢和头颅，如果仔细看的话，会发现他又像是一个被雕刻的石塑。

姑且能够被称之为皮肤的地方，如同久旱干涸而深深龟裂的大地，里面流淌着岩浆状的高温“血液”。

所有的纹路都汇聚在同一个重点——心脏。

“小心，是［髓爆］。”

我拦下了想要上前的艾莉薇。

虽然这玩意很好解决，但是稍有不慎，容易让整个列车的成员陪葬。

“不要发出声音，听我说。”

我尽可能地压低自己的声音。

“弱点是心脏，必须一击毙命……做得到吗？”

艾莉薇没有出声回答我，而是凭空抽出了利剑。

那是一柄银色的刺剑，护手处像是一顶弯折的女式王冠，上面嵌满华丽的宝石。

“交给我吧，前辈。”

她深吸一口气，单手执剑，目光变得冰冷又危险。

与此同时，我的手心也浮现出黑色的晶体，它们彼此缠绕，凝结，最终形成一柄利刺。

如果艾莉薇不成功，那么我必须及时补上，否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。

一旦［髓爆］没有在一瞬间死亡，受到刺激，那么就会自爆，爆炸强度相当于一颗小型导弹，其威力能够将方圆十里夷为平地。

［髓爆］似乎感知到了危险，转过那张泥塑般缺少灵魂的脸。

“啊啊啊啊！”

它张大嘴，发出非人的咆哮声，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，全身上下的沟壑里发出橙红色的光芒。

（遭了！）

［髓爆］开启了自爆，只剩下三秒钟的时间，这个地方将会什么都不剩下了。

然而声音戛然而止。

艾莉薇不知何时出现在怪物身后的位置，她将手中的刺剑挥舞了几下，然后手指轻轻划过剑身，刺剑也随之消失。

怪物的心脏处爆发出几道刀光，竟然在空中组成了蔷薇花的形状。

“哐当。”

怪物倒在地上，失去光泽的身体变回石块，碎了一地。

“呼。前辈，我们成功地阻止了一起［灵灾］呢！”

艾莉薇再度恢复了那副活泼可爱的模样，刚刚那张锐利的脸庞荡然无存。

“是啊。”

我也松了一口气，不需要用到那股力量就能解决问题也算是一件好事。

忽然，我注意到那些碎石块下边传来某种熟悉的感觉，就好像是在吸引我过去一般。

“怎么啦？前辈？”

我无视掉艾莉薇的询问，缓缓走上前俯身摸索一下子，捡起一块石头。

我放在鼻子前嗅了嗅，果然有异常。

接着我用力捏了捏，石块变成粉末，我手中出现一些黑色结晶碎屑。

凑过来看了眼的艾莉薇顿时瞪大了眼睛，惊呼出声。

“是［黑晶］！”

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
［髓爆］的出现并非是偶然，而是有意而为之，利用［黑晶］强行将人类扭转成了怪物，来用作恐怖袭击。

（我们此行的行程应该极为保密才对，究竟是谁呢…）

也许是我多虑了，毕竟列车上这么多人，对方的目标不一定是我们。

不管怎么说，此行都必须更加谨慎才行。

我抬起头，透过残缺不全的车厢看向远方，K城的轮廓缓缓映入眼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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