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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造大明偷梁换柱的计划很庞大,但目前来说只要做好两件事,一是搞钱,二是维持好大明这艘破船别沉了。
眼下袁崇焕的催饷若是解决不好,便会给大明凿个大窟窿。
许存山听完内阁成员的建议后更是一阵头大,这些办法一个比一个蠢。
韩爌从藩王身上节流的建议是最合适的,但却不合时宜,以他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这点,很可能是故意如此,拿出一个看似合理却无法使用的建议,将自己从后续事件中摘出。
来道宗加辽饷的建议更是蠢到家了,辽饷每年超过二百万两,全国田亩平均加征银9厘,按现在的税收效率实际征收三十厘,自耕农还好些,若是佃户种地一旦成了赔钱买卖,那就陷入螺旋死亡大循环了。
钱龙锡的主意也不好,虽然不太了解毛文龙,但光看他现在驻兵的位置,就知道这个钉子不能动。
周延儒的法子也很扯淡,驿站虽人员冗余但代表的是皇权下乡,这些驿卒在当地有多少亲朋好友?
朝廷政策官方解读是一方面,私下传播是另一方面,把驿卒全裁了,可就真成了官字两张口,吃了上边吃下边,到时候朝廷政策全看县太爷怎么说。
最主要的若是许存山没记错,灭了大明的闯王李自成好像就是一名驿卒,因为失业带着兄弟们造了反。
上次推演内阁首辅,周延儒的结果是最好的,左右逢源,大明糊裱匠,怎么会出这么个主意。
想了半天,只剩下一个可能,矮子里边拔高个,相对于其他人的办法,他这个拆东墙补西墙的法子,可能真是对大明伤害最小的。
看来历史上的朱由检,很可能采用了周延儒这个看似最稳妥的办法,无非就是苦一苦驿卒,总比得罪藩王,全国加饷,逼反军阀强吧,只是没想到放出了李自成……
想要搞钱肯定得开源,百姓,士绅,藩王一个都动不了,动了就得沉船。
商人?他们好像是依附于士绅的,否则韩爌也不会提出减少工商矿税。
许存山想到这里,便问起朱由检工商税的情况,得到的答案是皇权收,官权也收。
官府收工商税主要是牙税,不管是官牙还是私牙,都必须给官府交税,中介,流通,存储,加起来差不多是十税一,每年足有400多万两进项,还有广州,福州,宁波三个市舶司加起来又有一百万两,算是大明财政收入中现银的大头。
而皇家收工商税则主要靠榷税,当年神宗皇帝为充裕内帑,派出大量太监去各地收税,主要是矿税和摊派榷税,如扬州这等盐商聚集之地,每年摊派高达二万两。
榷税主要针对一些工商业繁华的大州府,转运衙门,长江黄河水道,大运河,大型矿区征收,每年进项高达三百万两。
韩爌申请减免的便是这部分税收,不仅要减免,收上来的钱大部分还要支给外庭,在他看来,内庭每年开销在五十万两左右,光靠皇庄和盐税,矿税,还有宝钞提举司就能养活,征榷税是在与民争利。
许存山琢磨了半天,能动的好像只有榷税,谁叫这玩意是太监收的,动起手来各方面影响最小。
“皇上,我看韩阁老的建议可以采纳,民间对榷税怨声载道,可以适当减免。”
“国师?咱们现在讨论的是辽饷的事?你怎么也盯上朕的内帑了。”
朱由检皱眉,自天启年间辽东军费开支暴涨,内帑每年都要支援外庭三百多万两,神宗皇帝赞下的家底早就被败光,他还指望着榷税回血呢。
“税收效率皇上看过了,每年榷税三百万两,敢问收税的太监们要从士绅,矿主身上扒下多少钱。”
“1000万两!”
崇祯嘴巴一张,有些回过味来了,贪官污吏,士绅地主,藩王宗亲这些长在大明身上的蛀虫他暂时动不了,太监?
“我估计当年神宗皇帝收这钱,就是冲着大商人和各地豪绅去的,只是现在演变成了摊派。”
许存山的方法很简单,既然这主意是韩爌出的,便让他挣这个名利,但锅也得背住了。
先杀十几个贪钱多的税监抄家灭族,拷出几十万两银子给袁崇焕解燃眉之急,再以此为典型召全国税监回京,立新规矩。
减少一半对下边的盘剥,上交的榷税还要增加一百万两,榷税太监们按十比一拿钱。
根据现有的税收水平,制定统一标准,将贪污改成绩效合理拿钱,再从客户评价,地方官评价,团队评价,税收轻重指标等方面综合考量,制定一个kpi考核标准。
增加税监督导组,每年再召开一次税监大会,实现无记名投票检举,各地正负榷税太监轮流参加。
从自检,互检到暗检,确保税收效率,最主要的是刀子要利,反正宫中想当榷税太监的小太监有的是。
之所以不推倒重来,主要是怕新税监斗不过地方上那些抗税的豪绅只能慢慢来。
愿意改邪归正的,拿着安心银子替皇上做事,贪心不改的直接拿来祭旗,直系亲属一起祭那种。
朱由检仔细听完,觉得这个法子可行:“国师此法甚妙,朕还能捞个好名声,只是钱终究是内帑的,若是将来西北各地也缺饷银,这口子可就关不上了。”
他哥天启便是开了口子,短短7年就将神宗皇帝攒下的2000多万两花得只剩一百万两。
正值新帝登基,当恢复旧例才行,否则就这户部永远缺钱的状态,内帑有对多少存银也不够掏的。
“此事简单,这钱不经过外庭,找几家辽东的行商,暗中资助给袁崇焕即可。”
“这是不是太厚此薄彼了。”
在许存山看来,要想稳住大明这艘破船,内部稳定是一方面,辽东也要扛得住建奴。
“西北西南都是皮癣,只有辽东建奴才是心腹之患,厚此薄彼也是应当之事。”
朱由检疑惑:“国师,上次不是说咱大明亡于农民起义吗?”
“可最后坐天下的却是建奴,打的还是为你报仇的旗号。”
“什么!”
朱由检脸色大变,只凭一个辽东?建奴竟敢鲸吞神州,竖子尔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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