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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道邵沉天性冷漠,出身顶级豪门,从来都是旁人捧着奉承着,所以矜贵高傲都是理所当然无人知道,他也曾有过情浓缱绻时所有漠然清冷,都是每个夜深人静的辗转不眠。邵沉最后悔的事,是失去闻芷后才知晓爱意汹涌,只是行差踏错,他们错过整整四年邵沉:就算是强求威逼,他也要绝不会再放手强扭的瓜,不甜也要得到俊美的男人步步紧逼,眼眶泛红,喑哑诱哄:知知,我们重新开始好不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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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针指过凌晨。
A市郊区赛车俱乐部,马达轰鸣,霓虹之下,刺耳的尖叫与喇叭穿破夜空。
有人惊呼刹车失灵。
耳畔最后是“轰——”得一声。
两辆顶级跑车撞成一团。
闻芷耳朵像是灌进了铅水,沉重黏腻的睁不开眼,脑袋里混沌成一团。
一摸头,猩红刺目的一片血迹。
她闻到了汽油的味道,还有灼烧产生的强烈气味。
燃油泄露。
她被困在副驾驶上。
而她身侧的邵沉,没有看她一眼,匆忙下车跑向另一辆被撞的跑车,从里面抱出一名年轻女孩。
一场车祸。
让邵家、苏家还有程家的小辈都送进了医院。
幸而没出人命,所有参加的人都被自家长辈揪回去一顿狠罚。
两辆车,四个人。
闻芷伤的最重。
中度脑震荡,加上她心脏本就不好,剧烈碰撞之下出血休克,又被滞留车内三个小时才被人发现送往医院。
因为耽搁太久,医生两度下了病危通知,要求家属签字。
邵家的人都来了,守在ICU外边。
邵成津急匆匆赶过来时,脚上还穿着拖鞋,见邵沉靠着墙不发一言,上去就甩了一巴掌。
“混账东西!”
“你怎么答应我的?!你说会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,结果就是你为了救苏家那丫头,把知知忘在车里?!她差一点就死了!”
邵沉任他打骂,眼眶通红,心里不比邵成津好受几分。
毕竟。
——是他把闻芷丢在车里的。
*
红灯转绿,护士推着闻芷出来。
“病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了。”
少女双目紧闭,脸色苍白如纸,头上包着大片惨白的纱布,血色氤氲,显得格外可怜。
往日笑容灿烂的人,现在幽魂似的躺在这。
邵沉握紧拳头,眸中情绪变换,羞愧与后怕紧紧纠缠着他。
二十六个小时之后,闻芷终于转醒。
邵沉陪着她说话,偶尔得到几声回应,不复从前的黏人劲儿。
闻芷以前很爱笑,明澈的杏眼弯着,清甜地叫他“沉哥”。
就连接吻时,也会在间隙笑着叫人。
很乖。
也很想叫人更欺负了她去。
可现在不一样了。
不知是病弱带来的脆弱感,还是别的什么,他总觉得闻芷的眼神过于平静了些。
邵沉将削好皮的苹果递到闻芷面前,声音微哑,“还头疼吗?”
闻芷没接,手抓过邵沉的衣袖,放到鼻尖嗅了嗅,香水味淡淡,不仔细闻都闻不到。
是苏苡莘最爱用的香水。
私人调香师定制,全世界独此一种,无人雷同。
仿佛前一刻,邵沉在与她见面前,怀中拥着另一个人。
记忆闪回般掠过,那晚剧烈震动,车窗碎裂,血腥气与燃油的刺鼻气味犹是鲜明,闻芷染上一身的血,都没能得到身侧人关心的眼神。
闻芷扯了扯唇角,她早该明白的:
——在她和苏苡莘之间,邵沉的选择永远都是后者。
“苏小姐怎么样了?”闻芷垂眸,淡声问道。
邵沉手指一僵,略垂了眼皮,“她......还好,轻伤。”
“是吗......”
闻芷面上沉静,看不出什么情绪。
两人俱都沉默下来。
病房内一时间蔓延着低迷的古怪氛围。
半晌,邵沉张了张嘴,“知知,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把你忘......”
“......我差点就死了。”闻芷抬眼,打断邵沉的话。
她的眼眶发红,大颗大颗的泪珠崩落,强忍多日的委屈与害怕终究在这一刻爆发。
“邵沉。”她叫他的名字,“我差点死了,你知道吗?”
闻芷激动地颤抖,手指攥着身下的被子。
“没人在乎我,没人关注我,你们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苏苡莘。我可以不在乎别人,可是你不能......唯独你不能......”
“你是——我的未婚夫啊。”
闻芷幼时家庭破裂,父亲酗酒车祸而亡,母亲抑郁病故,邵成津把她领回邵家,外面的人都说她命好,有个好妈,凭着跟邵家二爷的情分,也能攀上邵家的门楣。
嬉笑与闲言从不断绝,她从不在乎。
她只在乎邵沉。
青梅竹马、朝夕相处。
爱上邵沉,对她来说是很理所当然的事。
可是——爱,就该被这样践踏吗?
闻芷嗓音微颤,“是不是——在你眼里,我永远都是个累赘?”
所以他能毫不犹豫抛弃她,奔向苏苡莘。
邵沉啊。
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?
闻芷在心里这样问,更多的,是在问她自己。
邵成津晚饭时抽空来看闻芷,见两人之间气氛异样,于是打发走了邵沉。
“阿沉不过年轻气盛,你们两个人的情分,越不过苏家那丫头去。”
年长的邵成津叹气,像是在劝闻芷妥协。
“人若是跟旁人攀比起来,吃苦受气,那都是在为难自己。”
“你受了委屈,伤心是应该的,阿沉我会教训他,可跟阿沉的婚事,是我能够给你后半生最妥帖的安排了。”
“你是我看着长大的,从来都是最懂事的,知知,不要闹脾气,好吗?”
邵成津是疼她的,只是,他也不明白她心里的苦。
闻芷柔顺的笑,一如从前在长辈面前的乖巧一样。
“好。”
这日之后,她再不提车祸与苏苡莘。
变故是在三个月之后。
闻芷出院,安安分分在家里静养,闲时去陪邵老太太下棋,抽空去参加了毕业典礼。
所有人都以为她放下了。
所有人都夸她一如既往的懂事体贴。
然后在那个八月,闻芷带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,离开了华国。
闻芷早就拿到了M国宾大的录取通知书,只是一拖再拖。
原本在国内和国外大学之间犹疑,如今倒是可以顺理成章的离开。
邵沉已经选好了,她也应该做出抉择了。
邵家的男人们惊慌失措。
熟悉的手机号码已经注销变成空号。
身份证也不消失不见。
这些年邵家给她的东西,全部都躺在昏暗的保险箱内,支票、银行卡、珠宝、房产证,全部都在。
像是在用这种方式,残忍地与邵家划清界限。
邵沉颤着眸子,几个月来的不安终于在这一刻落地,明明是夏日,他却像是坠入冰窟,浑身冰冷。
过了许久,他才从那种恍惚的情境中脱离。
然后现实告诉他。
——他真的把她弄丢了。
邵老太太起身,对搀着她上楼的二儿媳说,“瞧瞧,男人的德行。”
永远都是失去了才知道后悔。
二儿媳一言不发,片刻后下楼,对丈夫邵成津和邵沉说道:
“妈说了,知知这么些年,没欠过邵家什么。她是个人,愿意去哪就去哪,愿意什么时候回来,就什么时候回来,不用你们闲操心。”
意思是不准插手了。
邵成津沉重叹口气,回书房办公去了。
邵沉沉默着,垂着头,叫人看不清神情。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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