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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学前，我无意间看到一个帖子：看到漂亮人偶，不要随便捡！

帖子下面有一条评论引起了我的注意：「向人偶许愿只需要一滴血。」

我捡了一个漂亮人偶，然后把它带去学校。

有人惹我生气了，我向人偶许愿。

这个人偶实在是太厉害了，能帮我解决任何事情。

01

我捡到了一个人偶，它有着一头浓密乌黑的卷发，一双眼睛异常大，光亮闪烁，人偶手臂和腿部关节能够自由活动。

人偶的面部好像被刻意损坏，不知为何，我觉得它非常漂亮。

「怎么把人偶带过来了？」男友时辰在给我整理行李。

「我不想把它留在家，孤零零的，多可怜啊！」我拿起人偶，抱在怀里。

我和时辰考进了同一所大学。

虽然在同一个大学，但我们专业不同。我和时辰平时也不常见面。

我希望在大学能交个朋友。

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帖子和那条让我记忆尤深的评论。

一滴血而已。

我向人偶许愿：希望能在大学期间交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。

漂亮人偶真的能实现我的愿望！

在大二，我认识了林以秋。

我和她迅速成为了好朋友，但后面我发现她不止我一个朋友。

林以秋人美性格又很好，她跟谁都聊得来。我希望她只有我一个朋友就足够了。

我付出了一滴血，人偶帮我实现了愿望。

林以秋有男朋友了。我见过，俩人很是般配。

她为了男朋友总是忽略我，让我有点生气，因为我永远不会因为时辰而忽略她。

我好像有点贪心，但是人偶还是如我所愿了。

林以秋和她男朋友分手了。

「别伤心，旧的不去新的不来。」我安慰她，「何况你还有我啊！」

「可是我们明明互相喜欢，他为什么无缘无故提分手？我不明白。」林以秋看起来很伤心。

她这番话更加证实了是漂亮人偶帮了我，人偶太厉害了！

这下好了，林以秋身边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
后来，我把她介绍给我男朋友时辰认识。

我怕林以秋一个人孤独，所以每次和男朋友约会都会带上她。

「为什么我们约会你都要带上林以秋？我们俩人好久没单独在一起了。」时辰对此颇有微词。

「以秋是我最好的朋友，而且她没有其他朋友，我不想她一个人。」

我还是一意孤行，时辰没有办法。

见得多了，林以秋和时辰也互相熟络起来。

每每想起这段时间我做的一切，我就非常后悔。

我不应该把林以秋介绍给时辰认识的。

02

我发现林以秋有点奇怪。

她总是想方设法避开我，像是要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。

我不希望林以秋有任何事情瞒着我。

「你最近有什么事吗？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。」终于让我见到林以秋了，她瘦了许多，整个人都很憔悴。

「没有啊！我能有什么事，就是最近太忙了。」

林以秋可真不会说谎，眼睛都不敢看我。

「你有事不要瞒着我，要不然我会很不开心。」我轻轻拉起她的手，面带微笑，「好吗？」

她还是不肯说：「好，我真没事。别担心，黎离。」

过了几天，我直接联系不上林以秋了。

我打电话给男友：「时辰，你知道以秋在哪儿吗？我联系不上她。」

「我，我也不知道，她可能太忙了，你别想太多。」

时辰在电话那边支支吾吾，我怀疑他俩有事一起瞒着我。

「知道了。」挂断电话前一秒，我听见那边传来非常嘈杂的声音。

我开始疑神疑鬼，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。

林以秋这样，时辰也这样。

我每天都发消息给林以秋，好在她终于回我信息了。

「我这几天生病了。不敢让你知道，怕你担心，所以没联系你。」

借口。难道时辰也生病了吗？还能一起生病不成？

于是，我去找林以秋的舍友。

「以秋这几天都没回宿舍，我们也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，她回来了我叫她联系你。」

没回宿舍，那林以秋到底去哪里了？

我又去找了时辰的兄弟。

「好像他昨天出去就没回来，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。」

一样的话语。

我在宿舍等了一天，时辰回学校了。

他给我打电话。

「听说你来找我了，我今天有事出去了。就是创业创新项目有一些事情要搞，明天也是。」

说得倒是好听，什么项目要去学校外面。

「你去吧！我就是有点无聊而已。」我面无表情，但语气轻快。

第二天早上，我看到时辰从男生宿舍下来，两手空空。

我在后面跟着他。

医院？时辰来医院做什么？他看起来不像生病的样子，倒是林以秋说她生病了。

人就是太依赖眼睛看到的一切。

我先入为主，认为时辰就是跟林以秋一起过来医院的。

我跟着时辰进到医院。

不出我所料，林以秋出现了，她手上拿着应该是诊断单。

俩人凑在一起说话。

我视力非常好，远远就能看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。

说着说着他们起了争执，时辰拉开脚步就想走，林以秋拉住他的衣角，嘴巴开开合合。

我能看到林以求脸上苦苦哀求的神情，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。

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情侣，真可笑。

我有点生气。

03

我不明白，当初是我介绍他们认识的，反而我成了那个多余的人。

「我们见一面吧！我有事情跟你说。」林以秋约我见面。

「你病好了吗？怎么不再休息几天。」我平静地望着她消瘦得厉害的脸。

「我没事了。黎离，我......」

「我看你和时辰一起，在医院。」我打断她，讽刺道：「你们有什么事要一起去医院？还不告诉我。」

「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，你找我的男朋友算什么？还是说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？」

「不是这样的，你误会了。时辰只是恰好在医院看到我而已。」

我看着林以秋急切解释的模样就想笑。

「所以你去医院做什么？别告诉我是普通的生病，你看的是妇科。」

林以秋沉默，好像过了很久，又好像只过了几分钟。

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，我不想瞒你。」林以秋脸色沉重，艰难开口：「我怀孕了。」

轰——

我大脑停止了运转。

此时此刻，我忽然失言。我不知道要跟林以秋说些什么。

我觉得我就是个小丑。

「对不起，我实在没办法了，我不知道要怎么办。」

我的脑子嗡嗡响。

「所以呢？孩子是谁的？」我声音沙哑，难以接受这个消息。

「我不能告诉你。我只是想跟你说，我打算把孩子打掉。」

林以秋声音哽咽，手温柔抚摸着肚子的动作却在告诉我，她不想放弃这个孩子。

我脑子重新开始思考。

不能告诉我孩子是谁的，还是不敢跟我说。她跟前男友分手都半年了，所以孩子肯定不是她前男友的。

那么，孩子还能是谁的？

林以秋身边除了时辰一个男性朋友，我想不到其他人。

我黯然而轻蔑一笑，眼神流露出一丝冷意，「这就是你让我男朋友陪你去医院的理由吗？还一起瞒着我。」

「什么？不是，你不会以为这孩子和时辰有什么关系吧！」林以秋疯狂摇头，「不是这样的，黎离。」

「我要怎么相信你！我只信我眼睛看到的。」

「你疯了！他是你男朋友，我是你最好的朋友。你怎么能不信我？」

林以秋表现得非常生气，可是该生气的是我。

「谁知道呢？我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趁我不在做了什么。」

我说完这句话能清楚看到林以秋全身颤抖了一下，缓缓向我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。

我有点看不清她的眼神里包含了什么意思，失望、绝望、心虚，还是愧疚？可能都有吧！

毕竟做错事的是她。

我不想再听到从林以秋嘴里说出任何一句话。

我不信这个孩子跟我男朋友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
「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。再见。」我留给林以秋的最后一句话。

从那以后，我再也没有见过她。

04

我不想要林以秋这个朋友了，她背叛了我。

因此，我用一滴血向人偶许了愿。

时辰也是。

「你跟以秋怎么了？」

「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她？」我感到讽刺。

「不是，你可能有点误会。」

「好。那我问你，你知道她怀孕了，还陪她去医院，跟她一起瞒着我。」我眼眶通红，大声质问这个所谓的男朋友。

「这些事情，你敢说你没做过！」

「是，我瞒着你是我不对。但我是真的恰巧在医院碰到以秋，才知道她怀孕的。」

时辰耐心解释，「她求我不要跟你说，怕你知道后连朋友都做不成。」

「你怎么说都可以，我信不信是我的事。」

时辰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，我只知道他和林以秋一样背叛了我。

「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不讲理。黎离，我们认识那么多年，你不信我？」

「我信，我信我眼睛看到的。」

时辰看我铁了心不信他，叹了口气，「我们彼此冷静一下。」

「你想要跟我分手吗？你为了林以秋要跟我分手！」

「你要这么想也行。」时辰眼中划过一抹难以捕捉的伤心。

我和时辰就此分手了。

分手后不久，我在校园贴吧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帖子都是关于林以秋和时辰的。

上面有理有据，放出了俩人一起在医院的照片。

我翻看评论，全是恶毒的咒骂。

「难怪啊！跟好朋友的男友去医院，真不要脸！」

「她不是怀孕了吗？不会是因为这样就退学了吧！」

「真该死啊！小小年纪当小三！」

「那男的也不是什么好鸟，我呸！」

「不是，一个是好朋友，一个是男朋友。最惨的是那个正牌女友了吧！」

「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，真该死啊！」

「出轨就应该消失，去死！」

「不得好死！」

我看着下面清一色的评论，感到丢脸，我何时这般难堪过。

那条帖子的信息越传越广，什么人都要评论一句。

走在校园内，还能看到别人若有若无的眼光。

事情以林以秋退学和时辰的死而结束。

时辰在林以秋退学第二天，从宿舍楼顶一跃而下，当场死亡。

所有人一致认为，他是受不了舆论的攻击以及背叛了恋人才自杀。

一人退学，一人死亡，这个结果仿佛更加证实了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。

这件事情不了了之，作为唯一受害人的我相安无事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。

这天，我收拾东西的时候，久违地注意到那个放在不知名角落的人偶。

还是那么漂亮，只不过发色变成了血红色，是我亲手染上去的。

我忽然想起，那天知道林以秋怀孕后，我向人偶许了一个愿望。

「我希望林以秋和时辰能够从此消失在我的世界里。」

我知道，我的愿望实现了。

叮咚——

门铃响了。

「谁啊？」我放下人偶去开门。

「黎阿姨，您好！」是一个小女孩儿，长得像洋娃娃。

「你找谁？」

洋娃娃微微一笑，抬头用那双圆溜溜，墨玉般的眼睛看着我：「我是林念礼，我妈妈是林以秋。」

05

长得真像林以秋啊！倒是一点都不像时辰。

我视线不由自主地放在坐在沙发上，安静喝水的女孩儿身上。

「长得真像你妈妈，一样那么好看。」

「是吗？很多人都这样说。」林念礼转过头来一笑。

笑起来更像了，我看到了年轻时的林以秋。

「你妈妈她最近还好吗？」

「她前阵子生了一场大病，去世了。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生藏不住一点情绪，看起来伤心极了。

「不过，妈妈死之前嘱托，让我一定要过来看看她大学时最好的朋友。」

「是吗？我们好久没见了，她还当我是最好的朋友啊！」

「当然，妈妈时常提起你。」

年纪不大倒是很会说话。

我提议，「你一个人过来这边，人生地不熟的，在我这里住两天吧！」

「好啊！谢谢黎阿姨。」林念礼不经意间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照片，有点惊讶。

「黎阿姨年轻时是短头发吗？看起来酷，但长头发也很好看。」

「是啊！别人都说长得像男孩子。」

林念礼就这样住了下来。

我想看看林以秋特意叮嘱她的孩子过来，目的是什么？

我可不认为她临死前还记挂着我，我们的友谊始于大学也终于大学，还有什么值得林以秋怀念的。

连续几天下来，我发现林念礼很乖巧，不只长得像她妈妈，性情方面更是如出一辙。

看着她，像是又回到了我和林以秋还是朋友的时候。

我现在的男友梁安意是在工作后认识的，我们是同事，而且非常合拍。

他过来我家时，还疑惑哪里来的那么乖巧漂亮的女孩子？

「大学时期朋友的孩子，过来借住几天。」

「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？」

「好久没见了，没什么好说的。」

我不想跟任何人提起关于林以秋的事，她始终像一根刺扎在我喉咙里，拔不出来又咽不下去。

从我捡到那个漂亮人偶开始，只要我想的都会如愿。

事业、爱情，一切都很顺利。

我已经很久没向人偶许愿了。

自从林念礼过来我家后，我开始变得不顺，遇到的人或事都很糟糕。

06

首先是事业。

我准备升总监，不出意外，这个位置应当属于我。

近日，部门来了个新人，是个刚毕业的女生，一头红发很吸人眼球，叫叶星余。

据了解，她和我同一所大学毕业，算是我的小师妹。

我很久没带新人了，刚好叶星余跟我一个学校出来的，方便沟通。

跟她艳丽的红发一样，叶星余工作出色，性格讨喜，不出几天就与部门大部分人熟络起来。

她是我带过最轻松的新人，一点就通。我和她相处的方式更像是朋友，我很看好她。

我就是太看好她了，轻易把她介绍给我的客户，给她最好的资源。

总监位置确定了，不是我，竟然是叶星余。

原来叶星余不是什么新人，她是上面派下来考察的。

我就是她的考察目标。

「黎姐，你个人能力我还是很认可的，但总监这个位置还是不太够，继续努力啊！」叶星余说完扬长而去。

她是故意的！这个年轻女生太有心机了。

我不喜欢欺骗，更讨厌背叛。

没关系，背叛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。

我回家找到那个落了灰尘的人偶，拿起来擦拭干净，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。

太久没许愿，有些许生疏。

我咬破手指，把血滴在人偶的眼眶，血液瞬间被吸收。

肉眼望去，人偶浓密的红发如同丝绸，微卷而有光泽。

整个人偶容光焕发，下一秒就要活过来一般。

第二天，听说叶星余自动辞去总监一职，没人知道原因。

我顺利升为总监。

部门为了庆祝我顺利升职，决定找个地方好好聚一聚。

晚上，我把林念礼拜托给男友梁安意照顾，自己来到聚餐的地方。

一进入包厢，我就注意到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叶星余。

虽然她辞去了总监职位，却坚持留在部门。

酒足饭饱。

不知是谁突然问起我和叶星余一个大学出来，有没有听说当年发生那件事

「什么事啊？快说！」很多同事开始起哄，想听八卦。

那个起头的同事神秘兮兮的，用气声说：「唉！就是十几年前，那个学校有个男生搞大了一个女生的肚子，然后跳楼自杀了。」

「这个我也听说了，那个男生的女朋友和那个怀孕的女生还是好朋友来着。」

有别的同事附和，「当时闹得可大了！」

「以前那个帖子好像又被翻出来了。」有个男同事忽然想起什么，转头问一边喝酒的叶星余。

「星余，你不是那个学校的吗？最近怎么又说起这件事了？」

叶星余听了觉得好笑，眼睛望向我，「这件事你应该问黎总监，她就是那一届的，比我清楚事情全貌才对。」

听到这句话，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我。

「我也不太清楚。」

我死死盯着叶星余含笑的眼神，迫切想搞清楚她的意图。

07

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拥有好奇心。

「我刚刚问我在那个学校的表妹，她给我发了这个帖子。」

同事齐齐伸头去看。

「所以现在是有个人找到当初的帖子，还看到下面有条被骂得很惨的品论。」

是一条帮死者和怀孕女生说话的品论：不是这样，他们都是被陷害的，我亲眼所见。

可惜瞬间就被更多难听的言论盖过，无人在意。

「是有人觉得当年的事有误会，才把这个帖子翻出来的吧！」

「都过去十几年了，还有人在意真相吗？」

「我就想知道那条爆料的帖子谁发的？」

同事们七嘴八舌地讨论。

叶星余突然插话：「黎总监，你觉得事实是怎样的？」

「我也不知道，那么多年过去了。事实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，不是吗？」

「是吗？」叶星余不置可否。

也就是当玩笑讨论一下，明天他们就忘了。

我收拾好心情回到家。

心里却是忍不住想起帖子，想起当时发生的一切。

不是我的错，与我无关。

「放下！谁让你碰的。」一打开家门就看到让我怒火中烧的一幕。

我上前一把夺过林念礼手上的木偶，紧紧抱在怀里。

女孩好像被我吓到了，胆怯出声：「我不小心看见了，只是觉得人偶很漂亮，没忍住碰了。」

我意识到我太过一惊一乍：「没事，阿姨不该那么大声。不过，这个木偶是我最重要的宝贝，没人可以碰它。知道了吗？」

「很重要吗？比一切都重要？」

「对！」只有人偶真正属于我，不会背叛我。

「可是，黎阿姨。」林念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，「我看见你向人偶许愿了。」

林念礼眼眉弯弯，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，在我听来相当刺耳。

我表情严肃起来，「这是阿姨的小秘密，有人喜欢向流星许愿，而我喜欢向人偶许愿。念礼不可以告诉别人哦！」

「好！我会帮黎阿姨保守秘密。」

「乖孩子。」我变脸似的，温柔抚摸起林念礼的秀发，「如果让别人知道，阿姨可是会非常非常生气。」

经过这段时间的小插曲，我的事业又变得顺利起来。

事业变好了，我发现梁安意变得奇怪。

梁安意现在是另一个部门的经理，平时工作再忙也会隔天到我家里来一趟。

我相信他很爱我。

但是这一周他都没找过我，一打电话就说忙，问他在忙什么？又回答不上来具体忙些什么。

这天下班，我直接去梁安意家，之前他就给了我钥匙。

下班时间人不在家，到底去哪儿了？

我在他家转了一圈，看到卧室有换下来的衣服没洗，打算帮他收拾一下。

事情就是那么富有戏剧性。

我在衣领上看到一根不属于我的，红色头发。

08

第二天，我开车去公司的路上，越想越不对劲。

我肯定在什么地方看过那样颜色的头发。

在公司门口碰到了叶星余，我想起来在哪看到过了。

梁安意衣服上的头发跟叶星余那头耀眼的红发非常相似，我确定身边没有其他人染了这样的发色。

我的猜想没错，那根头发就是叶星余的。

我在梁安意家附近的餐厅看到了她和叶星余。

这是我和梁安意最常去，也是最喜欢的一家餐厅。

真没想到他会带别的女人过去，俩人有说有笑。

当然，我不能凭借着这些就给梁安意定死罪，我需要的是实质的证据。

我非常乐意给梁安意一个机会，毕竟我那么爱他。

「黎总监，好事将近啊！提前恭喜啦！」

这天早上，有个同事挤眉弄眼走到我跟前，贱兮兮地开口就是祝贺。

「什么？」我不明所以。

「哎呀！别装了。我都看见你和梁经理去买戒指了。」

「你什么时候看见的？」我冷下脸来。

「额，就是昨天下班后。」

「你确定那是梁安意和我？」

同事意识到了什么，但不太确定，「是吧！我很清楚看到梁经理的脸，还有你的背影。」

「你没看错，就是我。」我绝不可能让别人知道我被出轨了。

「我就说嘛！穿着打扮看起来就是你啊！」

我打发走同事。

一次是巧合，两次是巧合，哪有那么多的巧合，我意识到梁安意真的背叛了我。

我给了他一次机会，不过现在没必要对背叛我的人心软了。

俩人都不会有好下场。

一下班我就往家赶，在这期间梁安意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。

我顾不上其他事，一到家我就回房间。

「我的人偶呢？」我找不到我的漂亮人偶了。

「黎阿姨，你在找它吗？在我手上哦！」

我一回头，看见林念礼拿着人偶冲我粲然一笑。

「把它给我！」我怒吼。

「对不起，人偶太好看了，我忍不住。」

「你做了什么？」

林念礼看我不顾形象把人偶夺走，她莞尔一笑，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，眼眸带着点促狭。

这一刻，我好像又看到了林以秋。

我迅速移开目光转身，背后响起女孩脆生生的声音。

「我只是，对人偶许愿了。」

09

「你说什么？！你许了什么愿望？告诉我！」我狠狠扣着林念礼的手，禁锢着她。

「黎阿姨，你弄疼我了。」

我反应过来，抓起林念礼双手左右查看，「有没有滴血！」

「什么？我怕疼，不敢。」

还好，还好林念礼胆子小。

「我只是把人偶当作流星来许愿。阿姨为什么生气？」

我确信林念礼不知道人偶的真实作用。

「乱碰别人东西是不对的。这次就不惩罚你了，绝对没有下次。」

「对了，梁叔叔打电话到家里来，我接了，他让我跟阿姨说，回家后联系他。」

林念礼转达了梁安意的嘱咐，接着小声嘟囔道：「后面还有个姐姐说话我听不清了。」

「阿姨知道了。你先回房间，没事不要出来。」

我真的搞不懂，我对他们那么好。

以前的林以秋和时辰是这样，现在叶星余和梁安意也是这样。

我不想这样的，都是他们的所作所为迫使我走到这一步。

我许愿：希望叶星余和梁安意从此消失。

我怀抱人偶，细细看来，人偶的眼睛不再是纯粹的黑，它的瞳孔隐约泛着诡异的红。

人偶再一次帮我实现了愿望。

叶星余突然辞职，没人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，彻底失去消息。

而梁安意则被发现割腕自杀，死在他自己家。

「梁总监，你别太伤心。」得知消息的同事都过来安慰，我只想笑。

俩人的结果跟当年如出一辙，一个走，一个死。

为了感谢人偶的帮忙，我亲手做了一顿饭。

我把人偶轻轻地放在它专属的位置上。

「黎阿姨，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？」林念礼看着一大桌子菜发问。

「是啊！今天特别开心，想起你妈妈了。」我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人偶。

早上，我一走进公司，就发现每个人的目光无意识的瞟到我身上。

我低头整理一下着装，没问题啊！

有个相熟的同事把我拉进茶水间，手机递过来，「今天有人在公司内网发了这个视频。」

我接过手机，视频很模糊，但能看清楚。

「里面有个人是你吧！」

「知道是什么人发的吗？」我冷静追问。

「不知道，这个视频都传遍了，当年的帖子全被挖出来了。」

同事犹犹豫豫，「那个，我们之前聊起自杀男生的女朋友是你吗？」

我冷眼看去。

「我还有工作，先走了。」同事急忙走出茶水间。

有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操控这一切，发这个视频，还有十几年前的帖子。

这个人是冲我来的。

10

更糟糕的是，警察找上门，怀疑我杀了梁安意。

「黎小姐，我们在死者自杀的水果刀上面提取到了你的指纹。」

我被带到警察局问话。

「所以呢？我经常去他家，指纹留在水果刀上不是很正常？再说了，就他家，你随便找个地方都能找到我的指纹。」

「我们查了监控，发现你在死者自杀当天去过他家。」

「是，我怀疑他出轨了。我是去找他分手的，不一会儿就离开了。」

「与其怀疑我，还不如查一下梁安意的出轨对象。」

「在谈话过程中，你和死者有起争执吗？」

我语气平静道：「没有，我们和平分手。」

我从警察局出来，还在思考什么人会去找当年的视频。

那个人还把当年的帖子和证据全部发到了公司内网上，连我毕业的大学校园论坛上也在讨论这件事。

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当年的事件另有隐情。

帖子下面的评论跟当时的截然不同。

「所以俩人都是被陷害的咯？没骂过的举手。」

「太惨了吧！还被迫退学了。」

「那个男的更惨好吧！都被骂到自杀了。」

「那个正牌女友之前也没出来说些什么吗？要不然也不会搞成这样。」

「只有我关心那个女生的孩子是谁的吗？」

事情在公司传开了，我被停职调查。

我在家浑浑噩噩过了几天，舆论并没有停止，反而愈演愈烈。

有人在网上发布了一些具有导向性的词条，指控一切都是那个正牌女友做的。

有理有据。

我翻看评论，都是咒骂的恶毒语言，不堪入耳。

还有人挖出来我的真实信息，开始对我进行网暴。

我都不敢出门，每天都是大量的陌生电话和信息。

我要奔溃了，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啊！

人偶呢？我的漂亮人偶呢？

等我找到人偶，就让那些人通通消失。

又有电话打进来了。

「闭上你的臭嘴，再敢打电话过来试试！」我不等对方开口，愤怒让我声音变得低沉又嘶哑。

「黎总监，是我，叶星余。」电话那边传来慵懒的声音。

「你打电话过来做什么？看我笑话吗？」

「不，我想见你一面。」

「我们好像没什么可说的。」

「怎么没有？我们能聊的可多了。」叶星余声音停顿了一下，继续说：「比如时辰，比如林以秋，还有你最爱的人偶。」

该死！我说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人偶。

「我在你家顶楼，过来见一面吧！」

我拿着被挂断的手机，逐渐冷静下来。

我出门向顶楼走去。

11

到了顶楼，我看着叶星余的背影，感觉有点熟悉。

「一段时间不见，怎么瘦了？」叶星余转过身来。

「你找我想说什么？」没看到她手上拿着木偶，意识到我被骗了。

叶星余伸出手，扯唇一笑，「重新认识一下，我是叶星余，以前姓时，时辰的时。」

难怪背影那样熟悉，原来是和时辰有关系，长得却不像。

「你和时辰什么关系？」

「时辰是我哥哥。父母离婚的时候，我还很小。你不知道我也正常。」

叶星余眼神苍凉，「我们不常见面，每次聊天他总会跟我说起你。」

「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。视频，还有重新挖出来的帖子，都是你。」

「是我。看到那些言论不好受吧！我不过是发点证据引导一下，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有用的证据。」

叶星余说着说着便觉得好笑，「没想到那些人连你真实信息都能扒出来。你当初也是这样的啊！没有实际的证据，就发帖子。」

「跟我有什么关系？是人偶帮了我。」

「黎阿姨，你说的人偶没有用哦！」林念礼拿着人偶在后面缓缓走过来。

我看着酷似林以秋的脸，脑子里多了一段我隐藏了十几年的记忆。

大二时，我常常对时辰感到厌烦。

他总是有事没事就找我，聊一些没营养的话题。

这一段感情变得无趣，也该走到尽头了。

我爱面子，不想直接提分手。

我需要找个体面的理由分开，起码让别人看来，这段感情的结束我没有错。

在我绞尽脑汁时，林以秋出现在我面前。

林以秋很漂亮，家庭环境不好。

一个女生，同时拥有美丽的容貌和贫穷的家境是致命的。

我接近她，如愿和她成为好朋友，并且顺利让她和自己的男友分手。

下一步，我介绍她给时辰认识。

在我的帮助下，他们也熟络起来。

那天，我带林以秋去逛街。

我故意让林以秋打扮得和我一样，不认识的人根本分不出我们。

后面，我们又去了酒吧，林以秋被我灌醉了。

我把林以秋一个人留在酒吧，打电话让时辰来接我。

然后我独自一人走了。

只是没想到，我和林以秋去酒吧被人拍了视频。

出乎意料的是，林以秋怀孕了，这是我没想到的。

我拍了俩人在医院的照片。

我发了一条帖子，里面是一些照片和具有引导性的话语。

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。

12

林以秋迫不得已退学。

而时辰嘛！

谁让他发现了我做的事，他本来不用死的。

那天晚上，我穿着男性化的衣服，更像个男生了。

顺利进了男生宿舍。

时辰说要把真相告诉大家，所以我把时辰从楼顶推下去了。

回忆到这里结束。

时辰的妹妹叶星余，多年后找到那个酒吧的视频。

视频内容是我和林以秋一起进酒吧，我一个人出来，后面时辰进去了。

其实想查到也不难。

「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。只能代表在酒吧的就是林以秋和时辰。」

「跟我又有什么关系？我是受害者啊！」我知道叶星余拿不出我杀害时辰的证据。

「还嘴硬。我是没办法证明你杀了哥哥，但我有你杀梁安意的证据。」

叶星余娓娓道来，「其实梁安意对你不错，他打算跟你求婚来着。」

「我就给他出主意，没想到你误会了。」

「你故意的。把头发留在他衣服上，打扮成我的样子跟他去买戒指。」

我怒不可遏，「就是想让我以为他出轨了。」

「不不不，我跟他可没有任何关系。我又没去过他家。」

「黎阿姨，头发是我放的哦！我还顺便在梁叔叔家装了个摄像头。」

林念礼举起身前的人偶，开口称赞：「黎阿姨的人偶可真好看，头发都是红色的。」

那根头发是人偶身上的。

我眸光落在人偶布满划痕的脸上，面色带有几分阴翳，嘲讽道：「时辰不该死吗？」

「我哥哥很爱你！」叶星余眼神充满愤怒。

「爱我？他和林以秋有了孩子，他就是这样爱我的！」

「你错了，念礼不是我哥的孩子。」叶星余压抑内心的悲伤，牵动嘴角。

「我哥把林以秋送去酒店，确保她安全就离开了。」

我眼神是空洞的，脑袋一片空白。

气氛让人感到窒息。

「不可能！你怎么知道孩子不是他的？」我疯狂摇头，嘴里念着，「绝对不可能！」

叶星余说出事实。

「念礼跟我哥没关系，是林意秋前男友的。你太可笑了！」

「我妈妈告诉我的。」

林念礼一字一句道：「妈妈去世前把事情都说了出来，还让我不要恨你，死前都念着你的名字。」

「可我不是妈妈那样善良的人，我恨你！」

13

我看错了，林念礼除了样貌像林以秋，并没有其他相像的地方。

林念礼想起林以秋死前的模样。

林以秋虚弱倚靠在病床上，微闭着眼睛，面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。

她时而眉头紧蹙，时而重重地吐纳，病痛的折磨使得林以秋丧失了活力。

林念礼还是能从妈妈的脸上看出她年轻时的影子。

「妈妈，你想要我做些什么？」

林念礼握着母亲布满老茧的手问，她知道母亲熬不过去了。

「我想见她一面，让她陪我说说话。」林以秋艰难说完这句话，呼吸渐渐变得微弱。

「所以我替妈妈过来看你最后一面。」

林念礼声音带着些哽咽，她眼眶微红，眼里的泪反射着细碎的光。

一阵刺耳的警笛声，划破寂静蔚蓝的天空，也将我推向边缘。

我的思绪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混沌中，无法分辨现实和幻觉。

「我没错，人不是我杀的！是你害我杀了梁安意，让我误会！都是他们活该！」

叶星余眼中没有丝毫温度，嘲讽道：「你到如今还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吗？真可悲！」

「我可悲！如果不是你们，我会走到这一步吗？」

我眼睛充满血丝，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癫狂，「是人偶帮我的，我向人偶许愿，都是人偶做的。」

「把人偶还给我！还给我！」

「我要让人偶把你们都杀了，你们该死！」

我冲上前，想把人偶从林念礼手上抢回来。

林念礼把人偶往空中一抛。

「黎阿姨，人偶还给你。」

我接住了属于我的，漂亮人偶。

我和人偶一起坠落。

我抱着人偶，抚摸着它的脸，怎么也想不起来很久之前看到的帖子。

看到漂亮人偶，不要随便捡！

我还在下面评论了：向人偶许愿只需要一滴血。

一开始，我把人偶捡回来，它脸上光滑，没有一丝被破坏的痕迹。

什么时候人偶脸上都是划痕了？

又什么时候头发变成红色了？

我都不记得了，我只知道漂亮人偶能帮我实现愿望。

血液溅在地上，如同盛开的花朵，刺眼而妖艳。

我意识开始模糊，看见林以秋向我伸手，她还是那么好看。

我没有失去生命，我只是走出时间之外。

况且漂亮人偶会一直跟随我，直到永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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